谢云飞 

 

　　着名经济学家马寅初，有当代“中国人口学第一人”之誉，然而，其成长与成就，与世代酿酒经商不无关系。 

　　  

　　“这个马家台门，又称‘中央台门’，前后共有六进，是马寅初的祖居，他的祖上世代以酿酒为业……”。这是笔者在小皋埠村采访时，听一位大爷讲述的。 

　　旧时，绍兴府所属山、会二县是绍兴酒最优秀的产区。这在清代童岳荐的《调鼎集》就有记载：“越州所属八县，山、会、萧、诸、馀、上、新、嵊。独山、会之酒遍行天下，名之曰‘绍兴’，水使然也，如山阴之东浦、潞庄，会稽之吴融、孙簖（端），皆出酒之数，其味清淡而兼重，而不温不冷，推为第一。” 

　　  

　　酿酒世家 

　　  

　　马寅初的祖上，就是会稽吴融人。会稽马氏原是书香门第，耕读传家，因明亡，女真入关，承祖训“守耕耘，三世不应举”。这在马步蟾和马一浮着述中都有提到：“明亡，三世不应举，至清乾、嘉时始预乡会试。”笔者纵观马氏全谱，元代马氏无人做官。明末为官最晚的记录是万历年间，举人马文耀和明《一统志》称文章太守的马文璧及天启二年的进士马如蛟。清顺治、康熙、雍正三朝无一人入仕，连秀才都没有一个。 

　　马寅初太高祖马元杰（1719－ 

　　1782），生于康熙五十八年，居会稽吴融。天性敦笃，颇能励廉，饱读诗书，但并没走仕途之路，始务农，从商贾后，铢积寸累家道渐裕。马氏成为绍兴酿酒世家实始于马元杰。 

　　高祖马子明（1757－1831），为扩大酿业，从吴融迁居小皋埠，遂成会稽小皋埠马氏，也是乾、嘉时绍兴的巨富，为酿酒业大商人。很多族人就是随他进入酿酒行业的，如史称江南贤守第一的马志燮的父亲马光椿就是其中之一，马氏遂成为清时酿酒大家族。绍兴名酒“香雪”即出于马氏酒坊，后因由外戚播名不为世人所知。 

　　到了曾祖马大荣（号炳煌）（1793－1860）时，仍为酿酒业巨富，不过马氏开始入仕为政。从九品出身，国子监生。道光时，翰林院编修、御史、徽州府知府马步蟾（马一浮的曾伯祖）钦命巡视西城，举马大荣，获敕封“修职郎”。 

　　  

　　 “五马”闹浦口 

　　  

　　咸丰五年（1855），小皋埠马氏分家后，子孙们遂开始分散在上海、杭州、绍兴、萧山、上虞、嵊县各地开设酒店、酿酒作坊。 

　　笔者在《绍兴老字号·马钰记》一书中，看到有这样一段记载：马炳煌长孙马庆辰迁居嵊州浦口，在江边“下埠头”购置了五亩余地，开设酿酒作坊，取名“马钰记”。 

　　马庆辰（1835—1889），字赓良，号鸥堂，贡生出身，以诗名世，人称“鸥堂先生”。14岁开始学习酿酒，深得祖传酿酒密技。“马钰记”开张后，马庆辰每到酿酒时都必亲自动手，“尝味之甘苦，测时之生熟”，试得其性后用祖传“损益之法”酿酒，才酿出与绍兴酒同样的品质。 

　　“马记酒行”，由马懋斋次子马庆恩（字鹿耕）接手，取名“马懋记”。同治五年（1866），马炳煌另一孙，马寅初的父亲16岁的马庆常（1851—1909），字棣生，也随堂兄马庆辰来到浦口创设“马树记”酒坊。此后又有马懋记的分记“马盐记”，“马万兴米行”分记“马堃记”酒坊，于是浦口就有了五家马氏酒作坊，当地称“五马入剡”和“五马闹浦口”之说，使浦口成为远近闻名的酒乡。 

　　  

　　不愿子承父业 

　　  

　　1882年6月24日出生的马寅初，又名元善，昵称阿元。6岁那年，初入一所私塾读书，接受了启蒙教育。两三年之后，私塾教育已经不能满足马寅初的求知欲。然后父亲却不打算让马寅初继续上学，要把他培养成酒坊接班人。但随着年龄的增长，马寅初逐渐对父亲的安排，产生厌烦和不满。一再向父亲表示，想进新式学堂继续读书，父子之间，便因此而产生矛盾。为此，马寅初没少挨骂、罚跪。后来是王家舅舅出面说情和担保，才获得了接受城里新学堂教育的机会，进京求学，出国留学，成为当代经济学家等。 

　　小皋埠马氏世族以酿酒为业，酿酒历史从马元杰到马寅初侄辈历七世，历经数百年，堪称“酿酒世家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