鲁迅的元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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鲁迅的元旦
发布时间:2018-03-20 15:13:00 信息来源:

  

娄颖波 

   

  元旦是一个辞旧迎新的日子,对于每个人都有特殊的意义。鲁迅,也不例外。 

  鲁迅一生对逢年过节抱着淡然处之的态度,他认为:“过年本来没有什么深意义,随便那天都好,明年的元旦,决不会和今年的除夕不同,不过给人事借此时算有一个段落,结束一点事情,倒也便利的。”鲁迅曾对日本友人说:“中国尊重旧历也尊重新历,不知如何是好,我对两者都相应不理。但既说是新年,炖只鸡吃吃,是个好主意罢。” 

  其实,鲁迅对元旦并非像他自己说的那么无所谓。“我是把别人喝咖啡的时间都用于写作上了”,这是鲁迅的自白,也是他的真实生活,即使元旦也无例外。许广平曾回忆道,每逢年末最后一天,鲁迅必做两件事:一是整理、存放当年的日记;二是挂好新一年的日历牌,然后点燃香烟,在藤椅上休息且思考:这一年做了哪些事?发现有该做而没做或留有遗憾者,就“万分不自在”,决心新年加倍努力补上去。 

  1912年民国元年的元旦鲁迅在干什么,鲁迅自己的文稿中没有记载,但鲁迅的学生、后来成为“副刊大王”的孙伏园在其散文《第一个阳历元旦》中记载了鲁迅在当日的活动。这一年,鲁迅正在故乡绍兴山会师范学堂当监督(即校长,笔者注),他坚决站在“新”的一边,支持政府采用新历。孙伏园在《第一个阳历元旦》中写道:“民国元年的新年,我在绍兴初级师范学校。阴历十一月十三日的午饭时分,我们的学校得到消息,说‘革命政府今日成立于南京,改用阳历,今日就是阳历的元旦。’午饭以后,校长周豫材先生(即鲁迅。笔者注)召集全校学生谈话,对于阳阴历的区别,及革命政府所以采取阳历的用意略有说明,末后宣布本日下午放假以表庆祝……”此文发表在1936年元旦出版的《宇宙风》半月刊第8号上。 

  191255日至19361018日,鲁迅日记24年未中断,其中元旦日记23则,内容大同小异:或上街购书、或闭门着述、或访朋会客,或观看影剧,可谓丰富多彩、充实有序,忙得不亦乐乎。其中有5个年份的元旦,鲁迅记得相对详细。 

  1913年元旦,栖居北京的鲁迅在日记中云:“一日,晴,暖。例假。上午得二弟信,去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发。午后同季市游先农坛,但人多耳。回看杨仲和,未遇。夜以汪氏、孙氏两辑本《谢承书》相校,尽一卷。”元旦也是当年的“共和大纪念日”,内务部礼俗司设在先农坛的古物保存所免费开放,游人甚多。素来看重文物的鲁迅自然不会错过这一机会。 

  1914年元旦,鲁迅日记载:“一日,晴,大风。例假。上午徐季孙、陶望潮、陈墨涛、朱焕奎来,未见。杨仲和馈食物,却之。午后季巿来。往敫家胡同访张协和,未遇。遂至留黎厂游步,以半元买‘货布’一枚,又开元泉一枚,背有‘宣’字。下午宋守荣来,未见。晚得二弟信,去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发。”日记中徐、陶、陈、朱、宋等人,应该是鲁迅在京时的同事或朋友,而鲁迅“未见”,说明双方并未预约,是不速之客了。“ 

  1925年的元旦,鲁迅很“纠结”。这天,鲁迅写下了这样的日记:“晴。午,伏园午餐于华英饭店,有俞小姐姊妹、许小姐及钦文,共七人。下午往中天看电影,到晚归。”从一些史料中可查,日记中的“许小姐”并不是许广平,而是另一位叫许羡苏的女子。许羡苏、许广平以及俞氏三姊妹(指俞芬、俞芳、俞藻。笔者注)都是鲁迅很要好的异性朋友,经常聚会,鲁老太太,也很喜欢她们。元旦这天,鲁迅与他们在一起吃饭、看电影,而“晚归”于深夜之时,鲁迅心中不免寂寞起来。于是,提笔写下了一篇着名的散文诗——《希望》,“因为惊异于青年之消沉,作《希望》。” 

  1933年元旦,鲁迅收到《东方杂志》新年特大号,于是当夜作了一篇短文《听说梦》。这一年的元旦,鲁迅还写了《二十二年元旦》这首诗:“云封高岫护将军,霆击寒春灭下民。到底不如租界好,打牌声里又新春。”通过描写人民生活的苦难,表现对国家、民族深切的爱,对人民大众深切的同情,对不顾民族危亡的统治者强烈的愤慨。 

  1935年元旦的下午,鲁迅“译《金表》开手”。《金表》即苏联作家班台莱耶夫的中篇童话《表》。鲁迅在给萧军、萧红的信中写道:“新年三天,译了六千字童话,想不用难字,话也比较的容易懂,不料竟比做古文还难,每天弄到半夜,睡了还做乱梦……”鲁迅在元旦这天不休息而辛勤翻译这篇童话作品,意图很明显,就是要给像海婴这一代的孩子们,提供一些健康的文学读物,由此足见鲁迅对于孩子们的爱心。 

  “细节决定命运。”鲁迅这样过元旦,真是令人感慨万千,从中亦可感知鲁迅终成一代大师的心路历程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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